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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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9 章
實話實說，送走了遲衡之後，虞瑤便後悔了，這事兒跟她什麽關系？何必趟這趟渾水？？？
只可惜後悔也晚了，先前被她送走的那家人帶著黑衣人裏三層外三層將老屋圍得嚴嚴實實，別說是大活人了，就是只蒼蠅都飛不出去。
老頭指著虞瑤道：“大人您看，人就在這兒，就在這兒，我沒說謊，您可以放過我們了吧？”
另一名青年人應該是老頭的兒子也道：“對對對，冤有頭債有主，這不關我們的事啊，這屋子也不是我們家的，是禮生他們家的，他家收了靈石，所以收留了這兩個人，如果您想追究，可以找禮生他們，他們都在...”
虞瑤默默聽著他們的話，雖然不覺得意外，心底卻漸漸湧起一股怒氣，怕死是人之常情，帶人找到這兒就罷了，可提及禮生嫂子一家以及村裏人的藏匿之處就顯得有些居心叵測了。
虞瑤勉強壓制住心中的怒氣，擡起頭沖著青年人微微笑了一下。
青年人楞了一下，不解地看著她。
這種時候怎麽會有人能笑得出來？除非...
有詐！
領頭的黑衣人警惕地盯著她看了一會兒，一揮手，十數名黑衣人拿著刀飛身進院小心靠近她。
虞瑤暗暗攥緊手心，突然笑道：“我警告你們最好不要靠近，否則，若是出了什麽意外可別怪我沒提醒過你們。”
所有人瞬間停了下來，謹慎地留意著四周的動靜。
“多謝了。”虞瑤沖著青年人微微頷首。
青年人震驚地看向她，尚未來得及說話，架在脖子上的刀寒光一閃，細紅的血絲在他咽喉處劃開，青年人倏然張大嘴巴，下一刻軟軟倒在地上。
老頭和他的妻子見狀立刻大聲哭喊起來，領頭人似是被吵到了一般，厭惡掃了他們一眼，他的下屬立刻會意上前。
“等一下。”虞瑤出聲制止，“我們商量一下，你放了他們，我把遲衡交給你。”
領頭之人目光審視地打量著她，似乎在考慮她此話的真實性。
“你別假好心了，你害死了我兒子，你得給他償命！”老頭突然發瘋大喊，“大人，別聽她的，殺了她！殺了她！”
話音剛落，他的腦袋嘭得一聲落地，嘰裏咕嚕滾出老遠，老頭的眼睛睜得老大，嘴巴還在一張一合，他的身體轟然倒地後，還抽搐了好幾下。
虞瑤無力地閉了閉眼，耳邊傳來女人的嗚咽和孩子的啼哭。
領頭之人將刀抵在女人脖子上，陰惻惻開口：“交出遲衡，不然我把她倆也殺了。”
虞瑤強忍著懼意和他講條件：“遲衡不在這兒，我可以帶你們去找他，不過這兒是東陵，受滄瀾境所轄，咱們北冥淵的事兒還是不要牽連太多，我怕到時候節外生枝。”
“我憑什麽信你？”
“咱們本就聽命於一個主子不是嗎？”
黑衣人沒想到她會扯出這麽一個理由，頓時冷笑出聲：“你背叛了主子，如今居然還敢說這種話？”
“背叛這個詞太難聽了，我那是識時務。天下攘攘皆為利來皆為利往，原本遲衡是尊主，我跟了他好處大，所以我沒理由拒絕，如今他朝不保夕，跟了主子好處更大，所以我也沒有理由拒絕。”
大抵是沒見過這麽不要臉的人吧，此話一出別說在場的黑衣人了，連嗚咽的女人都忍不住側目看向她。
虞瑤佯裝鎮定地揣著手，面上看起來一派輕松的模樣：“大哥，你想想，你們這麽多人在這兒杵著，我把自己押給你，你怕什麽？這樣，我放你們進去搜查，如果沒有找到人，你們就信我一次，如何？”
“放我們進去？”
虞瑤點點頭：“對呀，屋裏被遲衡設下了獨門血陣，你們若要硬闖也不是不行，但是死傷如何就不好說了。”
黑衣人掃了一眼普普通通的院子和房屋，什麽也沒看出來，隨即目光淩厲地看著她，試探道：“不是說遲衡靈力身受重傷靈力盡失嗎？”
虞瑤裝出一臉你們太天真的表情：“你們不會以為一個大乘期的強者連點兒保命技能都不給自己留吧？尤其是還有我這麽墻頭草在身邊，他能放心嗎？”
黑衣人沈默，為了她說得話中有幾分道理，各為了她對自己準確的評價。
“好，我答應你。”黑衣人威脅道，“但是你最好別耍什麽花樣！”
“自然，我還等著在主子面前記上一功呢。”虞瑤笑瞇瞇地搓了搓手，看起來倒真像是那麽回事。
黑衣人擺擺手，虞瑤連忙應了一聲，垂眸盯著地面，緊張地閉了閉眼，開始按照以前在昭雲殿書上看過的那樣在院中前前後後的走了幾步，然後定在院中，以所剩不多的靈力劃破掌心，向地上一拍，一陣靈力激蕩塵土飛揚過後，虞瑤來到房屋前，隨手用血在門上點了幾下，轟得一聲推開門。
她深吸一口氣，轉身面向領頭人，鄭重其事道：“好了，可以進去搜查了。”
領頭人若有所思地打量著她，怎麽想先前也不像是有陣法的樣子，可是她破陣的方式倒是有那麽點兒意思。
領頭人沖著院中的黑衣人打了個手勢：“進去看看。”
院中的黑衣人立刻沖進屋裏一陣翻騰，片刻後又沖了出來：“回大人，裏面沒人。”
領頭人看向虞瑤，虞瑤立刻揚起笑臉：“怎麽樣，我沒撒謊吧。”
領頭人別開眼，冷聲道：“人呢？”
虞瑤道：“咱們不是事先說好了嗎，你先放人，我帶你們去找人。”
“虞瑤，你為什麽一定要讓我放人？你是不是又想耍什麽花招？”
“我能有什麽花招，我人就在這兒，靈力不濟，靈劍還在你們手裏，我能幹什麽？不過是想借機賺點兒功勞，避免麻煩，到時候在主子面前討個賞。萬一節外生枝，你說主子是拿你們這些有功之人開刀，還是拿我這個墻頭草開刀？”
領頭人沈吟片刻：“諒你也不敢耍花招！”
虞瑤賠笑：“自然不敢，自然不敢。”
領頭之人這才揮了揮手，壓在女子和孩子脖子上的刀立刻收了回去，女子小心看了領頭人一眼，連忙抱著孩子踉蹌著跑了。
“現在可以帶我們去找人了吧？”
“可以，大哥跟我來。”虞瑤說著就往門外走去，結果剛剛踏出院門便繩子捆了個結實，脖子上也被一把刀抵住。
垂眸看了眼鋒利的刀鋒，她艱難地咽了咽口水：“大哥，這是什麽意思？”
“墻頭草，不得不妨。”領頭人沖著她揚了揚下巴，“帶路吧。”
虞瑤不敢多說，只能一邊小心著脖子上的刀鋒，一邊琢磨著該把人往哪兒帶，最終她把人帶到了村東頭的樹林裏。
昨日，他們兩個曾來這兒散步，遲衡一時興起，還、還...
領頭人掃視了一眼樹林：“你確定在這兒？”
虞瑤理直氣壯道：“昨天我在這兒見過他。”
“見過他？”領頭人冷冷盯著她，“你們不是住在一起嗎？”
“平日為了掩人耳目確實看起來是住在一起，但是並不是一直。”虞瑤睜著眼說瞎話，沒有半點兒心虛。
領頭人見她身上實在看不出不妥，對著其他人打了個手勢，立刻有人小心翼翼開始往樹林裏搜查。
等了好一會兒有人拿著一塊碎布跑了回來：“回大人，沒有發現遲衡的蹤影，但是在樹枝上找到了一塊刮碎的布料。”
領頭人拿起布料看了一眼，目光不善地看向虞瑤。
虞瑤沖著他笑了笑，故作鎮定道：“狡兔三窟，實屬正常。不過，這布料也能證明他確實之前在這兒，只是為了防我，可能躲到別的地方去了。”
領頭人沈默了一會兒，突然抽刀抵在她咽喉處，稍稍用力，鋒利的刀鋒便在她脖子上留下一道血口：“虞瑤，你最好別玩花樣，不然，我會讓你生不如死！”
虞瑤疼得直皺眉，身子努力後仰試圖躲避刀鋒：“我、我最是貪生怕死了，哪兒敢玩花樣。”
接下來，虞瑤又帶著他們去了村西山頭的一個樹洞，裏面依舊只有些許人待過的痕跡，卻還是沒有遲衡的蹤影。
領頭人憤怒回頭，惡狠狠地頂著她。
虞瑤正要繼續糊弄他，便被人在腿彎處重重踹了一腳，撲通一聲雙膝著地。
領頭人俯身陰惻惻地看著她：“你在耍我。”不是疑問，而是肯定。
顧不上腿上的疼痛，虞瑤慌忙搖頭：“我沒有，你瞧，這確實有痕跡，但是...嗯！”她的狡辯之詞尚未說完便被人一把掐住了脖子。
“你今日殺了我們的人，我本就想殺了你，如今你又耍了我，你說我是不是該把你碎屍萬斷以消心頭之恨。”
虞瑤臉漲得通紅，努力擠出一句：“我、我說得都是真的。”
領頭人緩緩加重力道：“還真是嘴硬！覓靈鳥也是你殺的吧？真是忠心啊。”
虞瑤心頭一驚，完了，把覓靈鳥忘了！
她拼命張嘴呼吸，艱難道：“不是，發誓，我、沒、殺。”
估摸著是她演得太逼真了，又或者領頭人也覺得她不像是這般有骨氣的人，片刻後，他緩緩松開了掐住她的手。
虞瑤無力地倒在地上大口喘息著，有了對比她才發現，和眼前這人相比，遲衡掐她的時候還真不算什麽。
“虞瑤，如果再找不到遲衡，我會讓你...”
“你放心，我、我保證帶你找到他。”
世上的事有時候就是這麽巧，她剛保證完，天邊就傳來了一聲清脆的鳥鳴。
滿身熒光的覓靈鳥飛回來對著黑衣人嘰嘰喳喳不知道在叫什麽，她雖然聽不懂，卻能感覺到氣氛瞬間凝固了。
領頭人的目光重新回到她身上，冰冷陰毒，如同暗夜匍匐的毒蛇。
“呵...”他突然獰笑了一聲，“你的膽子還真是不小，居然耍得我們團團轉！”
他一把薅住她的頭發，將她直接從地上拽了起來。
頭皮劇痛，讓她忍不住悶哼了一聲，可惜事已至此，機智如她也想不出任何狡辯之詞。
“不說話？”領頭人拍了拍她的臉，當胸一腳，將她踹飛，“把她的四肢全部打斷！”
虞瑤口吐鮮血痛苦得蜷縮在地上，聞言倏然擡頭，驚恐地看向他：“這裏面肯定有誤會，我們可以再聊聊。”
領頭人瞥了她一眼，對著一旁的人厲聲道：“還等著幹什麽，打斷！”
虞瑤被人按在地上，惶恐與驚懼迫使她拼命掙紮卻無濟於事，伴隨著哢嚓幾聲脆響，劇痛席卷全身，她忍不住痛呼出聲，渾身止不住戰栗。
領頭人居高臨下冷眼打量著癱軟在地的虞瑤：“遲衡到底在哪兒？”
虞瑤臉色煞白地趴在地上痛得渾身抽搐，眼淚止不住地流下來，連呼吸都帶著輕顫，她無力地閉上眼睛，誰知道遲衡現在在哪兒，指不定在哪個山坳裏哭著叫姐姐呢。
想到這兒，她突然忍不住笑了一聲。
這一笑，卻徹底激怒了領頭人。
他抽出了望月刀，利刃與刀鞘摩擦發出嗤的一聲。
她能感覺到鋒利的刀刃用力抵在她的頸側，因疼痛而有些麻木的感官倒沒有特別的感覺，只是溫熱的液體緩緩滑下，有點癢。
領頭人咆哮道：“人呢！！！我問你人呢！！！”
耳膜震動帶來短暫的眩暈和不適，虞瑤無力道：“不知道。”
“好，好一個不知道。”他怒極反笑，突然揮刀。
虞瑤死死閉上眼睛，死亡的恐懼在心中不斷蔓延。
可他卻不肯給她一個痛快，刀鋒落下時忽然一轉，直接劃上她被縛在背後的手腕上，鉆心的疼痛讓虞瑤忍不住發出淒厲的叫喊，劇烈的疼痛令她幾乎無法呼吸，甚至連意識都開始模糊。
“既然你不肯說，留著你也沒什麽用。”領頭人收起刀，拍了拍手，語氣森冷道，“廢了她的靈力，扔到山上餵野狗吧。”
“是！”
有人應聲擡手，只要這一掌打實了，她的靈力就徹底毀了。
好在這一身靈力是她白得的，所以她好像也沒那麽心疼，只是不知道會不會很痛，她真的怕痛。
虞瑤如是想著，感官漸漸模糊，終於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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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可惜後悔也晚了，先前被她送走的那家人帶著黑衣人裏三層外三層將老屋圍得嚴嚴實實，別說是大活人了，就是只蒼蠅都飛不出去。
老頭指著虞瑤道：“大人您看，人就在這兒，就在這兒，我沒說謊，您可以放過我們了吧？”
另一名青年人應該是老頭的兒子也道：“對對對，冤有頭債有主，這不關我們的事啊，這屋子也不是我們家的，是禮生他們家的，他家收了靈石，所以收留了這兩個人，如果您想追究，可以找禮生他們，他們都在...”
虞瑤默默聽著他們的話，雖然不覺得意外，心底卻漸漸湧起一股怒氣，怕死是人之常情，帶人找到這兒就罷了，可提及禮生嫂子一家以及村裏人的藏匿之處就顯得有些居心叵測了。
虞瑤勉強壓制住心中的怒氣，擡起頭沖著青年人微微笑了一下。
青年人楞了一下，不解地看著她。
這種時候怎麽會有人能笑得出來？除非...
有詐！
領頭的黑衣人警惕地盯著她看了一會兒，一揮手，十數名黑衣人拿著刀飛身進院小心靠近她。
虞瑤暗暗攥緊手心，突然笑道：“我警告你們最好不要靠近，否則，若是出了什麽意外可別怪我沒提醒過你們。”
所有人瞬間停了下來，謹慎地留意著四周的動靜。
“多謝了。”虞瑤沖著青年人微微頷首。
青年人震驚地看向她，尚未來得及說話，架在脖子上的刀寒光一閃，細紅的血絲在他咽喉處劃開，青年人倏然張大嘴巴，下一刻軟軟倒在地上。
老頭和他的妻子見狀立刻大聲哭喊起來，領頭人似是被吵到了一般，厭惡掃了他們一眼，他的下屬立刻會意上前。
“等一下。”虞瑤出聲制止，“我們商量一下，你放了他們，我把遲衡交給你。”
領頭之人目光審視地打量著她，似乎在考慮她此話的真實性。
“你別假好心了，你害死了我兒子，你得給他償命！”老頭突然發瘋大喊，“大人，別聽她的，殺了她！殺了她！”
話音剛落，他的腦袋嘭得一聲落地，嘰裏咕嚕滾出老遠，老頭的眼睛睜得老大，嘴巴還在一張一合，他的身體轟然倒地後，還抽搐了好幾下。
虞瑤無力地閉了閉眼，耳邊傳來女人的嗚咽和孩子的啼哭。
領頭之人將刀抵在女人脖子上，陰惻惻開口：“交出遲衡，不然我把她倆也殺了。”
虞瑤強忍著懼意和他講條件：“遲衡不在這兒，我可以帶你們去找他，不過這兒是東陵，受滄瀾境所轄，咱們北冥淵的事兒還是不要牽連太多，我怕到時候節外生枝。”
“我憑什麽信你？”
“咱們本就聽命於一個主子不是嗎？”
黑衣人沒想到她會扯出這麽一個理由，頓時冷笑出聲：“你背叛了主子，如今居然還敢說這種話？”
“背叛這個詞太難聽了，我那是識時務。天下攘攘皆為利來皆為利往，原本遲衡是尊主，我跟了他好處大，所以我沒理由拒絕，如今他朝不保夕，跟了主子好處更大，所以我也沒有理由拒絕。”
大抵是沒見過這麽不要臉的人吧，此話一出別說在場的黑衣人了，連嗚咽的女人都忍不住側目看向她。
虞瑤佯裝鎮定地揣著手，面上看起來一派輕松的模樣：“大哥，你想想，你們這麽多人在這兒杵著，我把自己押給你，你怕什麽？這樣，我放你們進去搜查，如果沒有找到人，你們就信我一次，如何？”
“放我們進去？”
虞瑤點點頭：“對呀，屋裏被遲衡設下了獨門血陣，你們若要硬闖也不是不行，但是死傷如何就不好說了。”
黑衣人掃了一眼普普通通的院子和房屋，什麽也沒看出來，隨即目光淩厲地看著她，試探道：“不是說遲衡靈力身受重傷靈力盡失嗎？”
虞瑤裝出一臉你們太天真的表情：“你們不會以為一個大乘期的強者連點兒保命技能都不給自己留吧？尤其是還有我這麽墻頭草在身邊，他能放心嗎？”
黑衣人沈默，為了她說得話中有幾分道理，各為了她對自己準確的評價。
“好，我答應你。”黑衣人威脅道，“但是你最好別耍什麽花樣！”
“自然，我還等著在主子面前記上一功呢。”虞瑤笑瞇瞇地搓了搓手，看起來倒真像是那麽回事。
黑衣人擺擺手，虞瑤連忙應了一聲，垂眸盯著地面，緊張地閉了閉眼，開始按照以前在昭雲殿書上看過的那樣在院中前前後後的走了幾步，然後定在院中，以所剩不多的靈力劃破掌心，向地上一拍，一陣靈力激蕩塵土飛揚過後，虞瑤來到房屋前，隨手用血在門上點了幾下，轟得一聲推開門。
她深吸一口氣，轉身面向領頭人，鄭重其事道：“好了，可以進去搜查了。”
領頭人若有所思地打量著她，怎麽想先前也不像是有陣法的樣子，可是她破陣的方式倒是有那麽點兒意思。
領頭人沖著院中的黑衣人打了個手勢：“進去看看。”
院中的黑衣人立刻沖進屋裏一陣翻騰，片刻後又沖了出來：“回大人，裏面沒人。”
領頭人看向虞瑤，虞瑤立刻揚起笑臉：“怎麽樣，我沒撒謊吧。”
領頭人別開眼，冷聲道：“人呢？”
虞瑤道：“咱們不是事先說好了嗎，你先放人，我帶你們去找人。”
“虞瑤，你為什麽一定要讓我放人？你是不是又想耍什麽花招？”
“我能有什麽花招，我人就在這兒，靈力不濟，靈劍還在你們手裏，我能幹什麽？不過是想借機賺點兒功勞，避免麻煩，到時候在主子面前討個賞。萬一節外生枝，你說主子是拿你們這些有功之人開刀，還是拿我這個墻頭草開刀？”
領頭人沈吟片刻：“諒你也不敢耍花招！”
虞瑤賠笑：“自然不敢，自然不敢。”
領頭之人這才揮了揮手，壓在女子和孩子脖子上的刀立刻收了回去，女子小心看了領頭人一眼，連忙抱著孩子踉蹌著跑了。
“現在可以帶我們去找人了吧？”
“可以，大哥跟我來。”虞瑤說著就往門外走去，結果剛剛踏出院門便繩子捆了個結實，脖子上也被一把刀抵住。
垂眸看了眼鋒利的刀鋒，她艱難地咽了咽口水：“大哥，這是什麽意思？”
“墻頭草，不得不妨。”領頭人沖著她揚了揚下巴，“帶路吧。”
虞瑤不敢多說，只能一邊小心著脖子上的刀鋒，一邊琢磨著該把人往哪兒帶，最終她把人帶到了村東頭的樹林裏。
昨日，他們兩個曾來這兒散步，遲衡一時興起，還、還...
領頭人掃視了一眼樹林：“你確定在這兒？”
虞瑤理直氣壯道：“昨天我在這兒見過他。”
“見過他？”領頭人冷冷盯著她，“你們不是住在一起嗎？”
“平日為了掩人耳目確實看起來是住在一起，但是並不是一直。”虞瑤睜著眼說瞎話，沒有半點兒心虛。
領頭人見她身上實在看不出不妥，對著其他人打了個手勢，立刻有人小心翼翼開始往樹林裏搜查。
等了好一會兒有人拿著一塊碎布跑了回來：“回大人，沒有發現遲衡的蹤影，但是在樹枝上找到了一塊刮碎的布料。”
領頭人拿起布料看了一眼，目光不善地看向虞瑤。
虞瑤沖著他笑了笑，故作鎮定道：“狡兔三窟，實屬正常。不過，這布料也能證明他確實之前在這兒，只是為了防我，可能躲到別的地方去了。”
領頭人沈默了一會兒，突然抽刀抵在她咽喉處，稍稍用力，鋒利的刀鋒便在她脖子上留下一道血口：“虞瑤，你最好別玩花樣，不然，我會讓你生不如死！”
虞瑤疼得直皺眉，身子努力後仰試圖躲避刀鋒：“我、我最是貪生怕死了，哪兒敢玩花樣。”
接下來，虞瑤又帶著他們去了村西山頭的一個樹洞，裏面依舊只有些許人待過的痕跡，卻還是沒有遲衡的蹤影。
領頭人憤怒回頭，惡狠狠地頂著她。
虞瑤正要繼續糊弄他，便被人在腿彎處重重踹了一腳，撲通一聲雙膝著地。
領頭人俯身陰惻惻地看著她：“你在耍我。”不是疑問，而是肯定。
顧不上腿上的疼痛，虞瑤慌忙搖頭：“我沒有，你瞧，這確實有痕跡，但是...嗯！”她的狡辯之詞尚未說完便被人一把掐住了脖子。
“你今日殺了我們的人，我本就想殺了你，如今你又耍了我，你說我是不是該把你碎屍萬斷以消心頭之恨。”
虞瑤臉漲得通紅，努力擠出一句：“我、我說得都是真的。”
領頭人緩緩加重力道：“還真是嘴硬！覓靈鳥也是你殺的吧？真是忠心啊。”
虞瑤心頭一驚，完了，把覓靈鳥忘了！
她拼命張嘴呼吸，艱難道：“不是，發誓，我、沒、殺。”
估摸著是她演得太逼真了，又或者領頭人也覺得她不像是這般有骨氣的人，片刻後，他緩緩松開了掐住她的手。
虞瑤無力地倒在地上大口喘息著，有了對比她才發現，和眼前這人相比，遲衡掐她的時候還真不算什麽。
“虞瑤，如果再找不到遲衡，我會讓你...”
“你放心，我、我保證帶你找到他。”
世上的事有時候就是這麽巧，她剛保證完，天邊就傳來了一聲清脆的鳥鳴。
滿身熒光的覓靈鳥飛回來對著黑衣人嘰嘰喳喳不知道在叫什麽，她雖然聽不懂，卻能感覺到氣氛瞬間凝固了。
領頭人的目光重新回到她身上，冰冷陰毒，如同暗夜匍匐的毒蛇。
“呵...”他突然獰笑了一聲，“你的膽子還真是不小，居然耍得我們團團轉！”
他一把薅住她的頭發，將她直接從地上拽了起來。
頭皮劇痛，讓她忍不住悶哼了一聲，可惜事已至此，機智如她也想不出任何狡辯之詞。
“不說話？”領頭人拍了拍她的臉，當胸一腳，將她踹飛，“把她的四肢全部打斷！”
虞瑤口吐鮮血痛苦得蜷縮在地上，聞言倏然擡頭，驚恐地看向他：“這裏面肯定有誤會，我們可以再聊聊。”
領頭人瞥了她一眼，對著一旁的人厲聲道：“還等著幹什麽，打斷！”
虞瑤被人按在地上，惶恐與驚懼迫使她拼命掙紮卻無濟於事，伴隨著哢嚓幾聲脆響，劇痛席卷全身，她忍不住痛呼出聲，渾身止不住戰栗。
領頭人居高臨下冷眼打量著癱軟在地的虞瑤：“遲衡到底在哪兒？”
虞瑤臉色煞白地趴在地上痛得渾身抽搐，眼淚止不住地流下來，連呼吸都帶著輕顫，她無力地閉上眼睛，誰知道遲衡現在在哪兒，指不定在哪個山坳裏哭著叫姐姐呢。
想到這兒，她突然忍不住笑了一聲。
這一笑，卻徹底激怒了領頭人。
他抽出了望月刀，利刃與刀鞘摩擦發出嗤的一聲。
她能感覺到鋒利的刀刃用力抵在她的頸側，因疼痛而有些麻木的感官倒沒有特別的感覺，只是溫熱的液體緩緩滑下，有點癢。
領頭人咆哮道：“人呢！！！我問你人呢！！！”
耳膜震動帶來短暫的眩暈和不適，虞瑤無力道：“不知道。”
“好，好一個不知道。”他怒極反笑，突然揮刀。
虞瑤死死閉上眼睛，死亡的恐懼在心中不斷蔓延。
可他卻不肯給她一個痛快，刀鋒落下時忽然一轉，直接劃上她被縛在背後的手腕上，鉆心的疼痛讓虞瑤忍不住發出淒厲的叫喊，劇烈的疼痛令她幾乎無法呼吸，甚至連意識都開始模糊。
“既然你不肯說，留著你也沒什麽用。”領頭人收起刀，拍了拍手，語氣森冷道，“廢了她的靈力，扔到山上餵野狗吧。”
“是！”
有人應聲擡手，只要這一掌打實了，她的靈力就徹底毀了。
好在這一身靈力是她白得的，所以她好像也沒那麽心疼，只是不知道會不會很痛，她真的怕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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